忑不安。

    “我不晓得里面有子弹......”

    “你想杀杜月笙？”

    “我说了不晓得......”

    彭刚抡起胳膊，“啪”得一巴掌扇在少年的脸上，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红肿起来，少年猝不及防，连躲闪的动作都没做出来，整个人懵在了那里，只听一个声音在耳朵“嗡嗡”作响。

    “你傻吗？为了这么个流氓，搭上自己的前程，他连你的一个指头都不配，你还偷枪，太让我失望了，我就不该带你来，何阿大，你究竟知不知道自己是什么人？你是新华夏首批“革命英烈”的后代，你为了一个流氓头子去偷枪，你要气死我吗！”

    彭刚跳着脚大骂，像是一头暴怒的狮子，少年目瞪口呆，好一会儿才感觉到脸上火辣辣得疼，眼泪不由自主地掉下来。

    骂着骂着，彭刚看到他的样子，突然一把将少年抱进怀里。

    “对不起，我下手太重了，不是有意的，刚才一时冲昏了头，疼吗？”

    何阿大怔了一会儿，挣扎着说道：“废话，我扇你一巴掌试试，好了，我不玩枪了好吧啦，凶人家，怕鬼咧。”

    彭刚放开他，想去抚他的脸，被少年闪开了：“枪交给我保管，今天安安静静看他们的下场，不要做傻事，好不好？”

    少年摸着脸，依然是满不在乎的语气：“哪个要做傻事了，啰里八嗦，好烦人类。”

    “真没事，我看看？”

    “看看看，你是大夫啊，说打就打，下回要打换个地方好了，打脸好难看的，人家还以为我是你儿子给你打呢。”

    还挺皮实，彭刚摇摇头，带着他穿过通道，他们的座位在前排，是彭刚特意从军管会弄来的，可以清楚地看到前面的席位。

    没过多久，时间就到了，法官、工作人中、证人、公诉人、律师等一一就座，一行穿着囚衣的男子被法警押进来，少年“赫”得站起身，唬得彭刚赶紧按住他，生怕还有枪之类的没有搜出来。

    “我不动手，就是想看仔细，杀我阿爸的是个什么鸟人。”

    少年乖乖坐下，手指握成了拳头，眼都不眨地盯着为首的那个，双眼通红。

    第九百六十五章 以人民的名义（二）

    杜月笙没有一点要被审判的自觉，一路笑着四处挥手与人打招呼，看到法官还抱拳作了个揖，公诉人席上的史良他也是认得的，一开口就是场面话。

    “史大律师，幸会幸会，侬最近过得好吧啦，有啥花销只管去杜公馆找我支应，哎呦，忘了你现在是政府的座上客，我是阶下囚了，还望看在以往的面子上，多多关照。”

    史良沉着脸没有理睬，只听堂上法锤声响起，雷经天宣布。

    “肃静！国家公审第17号案件审理现在开始，请公诉人宣读起诉书。”

    史良站起身，一字一句地读道：“本案诉状被告杜月笙，男，52岁，万墨林，男，42岁，顾嘉棠，男，XX岁、芮庆荣、叶焯山、高鑫宝......等同案被告9人，被控于1919年开始在上海及周边地区犯下的一系列罪行，包括有贩毒、杀人、绑架、强X、反革命和危害公共安全等多项罪名，以主犯杜月笙为首的犯罪集团，具有明显的黑社会性质，他们以帮会组织为主要结构，用非法的手段在上海及周边地区大肆敛财，其犯罪主体“三鑫”公司，曾经一度垄断上海的鸦片生意，根据历年的账目核算，受害者达到了20万人以上，其名下的赌场、妓院、博彩公司、高利贷等黑色产业，同样给上海人民带来了巨大的伤害，公诉方要求，基于以上犯罪事实，给予从死刑到有期徒刑不等的判决，还社会以公道。”

    死刑！

    杜月笙愕然抬头，他万万没想到，共产党在数万人面前，竟然要求法庭判他死刑，他们的辩护律师站起身，“咳”了一声。

    “鄙人秦联奎，上海执业律师，请求发言。”

    “辩护方律师可以发言。”

    “适才公诉方所提及的一干罪行，本方并无异议，鄙人提请法庭注意，那是在共产党坐天下以前，当时是个什么世道？军阀横行，民不聊生，上海滩一年要换几个主人，城里头租界林立，洋人头面最大，华人没有地位，下苦人只能结成帮会，抱团求生，请问这是不是黑社会？世道都是黑的，人为什么不能混黑道。”

    “辩护方在混淆视听，黑道行正义之事，我党亦会尊崇，比如说斧头帮主王亚樵，嫉恶如仇，敢于刺杀汉奸日特、上海人人称颂，你的杜老板干了什么？贩卖鸦片，残害国人，这不是黑社会又是什么？”

    “我说过，那是权宜之计，后来日本人打来了，从“128”到“813”，杜老板两次组织抗日救国后援会，为前线筹钱捐物，指使手下门生配合军统在租